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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顾如相识 长歌来采薇

写在28岁

小女子年方二八。

伟大的摇滚乐手都死在27岁。平凡的我苟活至今。 过了25岁,我就放弃了使用我国的记岁法,采用了国际通用的实岁计数法。自欺欺人地想,这样就可以让老去的步伐变得慢一点。 我国的记岁法,也就是虚岁,不存在“零岁”的概念,出生就是一岁,每逢正月初一则加一。如果哪位宝宝赶上腊月三十出生,出生的这天腊月三十,是为一岁,过了除夕夜,第二天,这位宝宝就已经两岁了。 而国际的记岁法,也就是实岁,出生就是零岁,每逢生日则加一。 费这些篇幅讲虚岁和实岁的区别,是因为,我在27岁的最后一天、即将28岁的时候,因为用了太久的虚岁计数法、忘记了我已经用上了实岁计数法,我误以为,我在这世上,不过活了26年多、马上27年。最后终于反应过来:我28岁了,已经在这世上活了28年,我虚岁已经29岁多了。于是今年这个生日过得,仿佛我不是大了一岁,而是凭空多了两岁(从27到29),惊到了我。 最近大家在回忆时代的眼泪。我想起我12岁那会儿,爱跟网友在网上聊天室瞎聊天,跟人报年龄的时候,我总说自己是16岁的高中生。我的童年小伙伴也爱跟网友在网上瞎聊天,她跟我就不一样,她报年龄自称是19岁的大学生。 那时候我就问她,19岁?为什么是19岁啊?19岁,好遥远。19岁,也太老了吧。 这才知道,哪怕是最亲密无间的小伙伴,对年龄概念的理解,也是不同的。 等我真的到了我谎报的年龄 16岁 的时候,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:我活不过20岁。 我完全没有对20岁以后的人生的实感或设想。未来是空白一片,那它可能就是不存在的。所以我应该是活不过20岁的吧。 等我到了19岁,“活不过20岁”的感觉消失了,新的奇怪的想法取而代之:40岁以后的人生有什么好活的?我39岁的时候就自我了断吧。 19岁那年,有一个姑娘,和我许下了一个20年的约定。从此之后,“40岁之后不值得活”的想法也消失了,39岁之后的人生变得令人期待了起来。 我属于同龄人里比较晚熟的。读大学的时候隐隐感觉到,我的心理年龄大概比同龄人小三岁。 二十几岁不经得过,还迷茫着,还踟蹰着,日子已逃去如飞了。 到了28岁这个年纪,我才开始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开始认识自己是谁。而这些目前的认知,也会在几年后被更新。 怎样度过这一生,把时间分配在哪里,怎样让自己更开心,想完成怎样的理想…… 过去我只在迷茫的时期会考虑这些问题,今后我想要有更多的自我觉察。 伟大的摇滚乐手都死在了27岁。他们伟大,不是因为他们死在27岁。他们如果活到28岁,大概率会继续伟大下去。 平安活到28岁的我,大概率会继续平凡下去。平凡是好事,平凡意味着世界对我没有期望,意味着我可以过任何一种令自己开心的人生。 世路无穷,劳生有限。28岁的我,你想要怎样度过这个 对世界而言平淡无奇的、对你个人而言独一无二的人生啊?

如何在工作场合更好地呈现自己

“人们会忘记你说了什么话、做了什么事,但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你带给他们的感受。”

我一直在有意避免性别对立,也避免性别刻板印象,但以下情况又的的确确是真实而普遍地存在着的:

和大提琴的50天

我的大提琴学习记录,第一章。

我想学大提琴由来已久。每当有人问我为什么想学大提琴,我总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。想学的理由,也许是因为年少时看的电影《她比烟花寂寞》,也许是因为高一时看的电影《入殓师》。也许只是因为,大提琴手只需要坐着拉琴,看上去没有拉小提琴那么累。

如何做一场有效的学术报告

最近参加了一个博后培训,更新了我对做学术报告的认识。把新知总结在这里。

读博期间我就明白,一场优秀的学术报告 ( presentation / talk ),应该做成 TED Talk 那种,幻灯片演示文稿 (slides) 只是帮助你呈现你想描述的东西,以图为主,让听众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,听你讲一个故事。 最近参加了一个博后培训,又更新了我对做学术报告的认识。把新知加旧知一起总结在这里。 一场有效的学术报告,应该让大部分听众都明白你所讲的东西的80%,并且他们在一年后,还能想起来你所做的学术报告的一两个要点。 我总结成以下几条,让你的 presentation 更有效。 0. 好好想想,你想让听众记住哪一两个关键信息?你想讲一个怎样的故事? 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。非关键的信息都可以省了。最多两个要点。

我的奶奶和他的姥姥

去年五月的时候,我终于忙完毕业答辩,得闲可以出门走走。刚好,我对象的妈妈要过50岁的生日了,她想搞得稍微特别一点,所以邀请了亲友一起去奥兰多的迪士尼乐园给她庆生,问我要不要来。我说好。 我和我对象,轮流开了两天的车,抵达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。给他妈妈庆生的当天早上,我们在迪士尼的主题餐厅碰面。我和我对象以及他爸妈先到了,他的姨妈、他的表哥表姐等等也随后到了。而后出现了他的姥姥和姥爷。 我吃了一惊。跟大家打完招呼后,我跟我对象说悄悄话:“你姥姥姥爷,他俩怎么过来的?飞过来的?” 他答:“开车。” 我又惊讶了:“这得开多久?迪士尼里有他俩能玩儿的项目吗?” 他答,“七个多小时吧。有一些他们能玩儿的,他们以前来过几次,现在他们对迪士尼的兴趣不大,而且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们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走太久。他们应该是在附近随便转转,明天就往回开。” 我更惊讶了:“他俩昨天开了七个多小时的车过来,就为了来吃今天这顿饭?明天就要往回开?” 惊讶完毕,落座。亲友们问起我的学业,恭喜我通过了毕业答辩。寒暄之后,他们天南海北聊了起来。我一时插不上话,就在座位上静静地等着开饭,看看周围的风景。 我的余光扫到了他姥姥身上。她看到了我,对我微微笑,慈眉善目。 我回以微笑。然后我突然就泪水湿润了眼眶,然后止不住的泪如泉涌。 我趴在我对象的胳膊上。他问我怎么了,递给了我纸巾。我哽咽道,“我奶奶从来没来过迪士尼。” 亲友们投来关切的目光,他替我解释:“她想念她去世的奶奶了。” 我的奶奶在去年一月的时候去世了。 我没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,也没能参加她的葬礼。葬礼后,我还没有回去过,所以也没能去她的墓前看看。 其实,从她查出肝癌,到治疗,到去世,再到现在,我都没有回去过。 我以为我把我所有的悔恨和思念都在她去世后的几天之内哭完了。 我的奶奶,像那个年代的所有奶奶一样,一生节俭清贫。刚上小学一年级没几个月,就辍了学回家干活。包办婚姻,嫁给了身为家中独子的我爷爷。年轻时每天下地干活,照顾一家人起居,后来专心照顾我爷爷,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。 我的奶奶不爱花钱,不愿享受。她很少旅游。最远去过黑龙江,因为探亲;去过一次北京,因为探亲;去过省内的附近的一个旅游景点,是卖保健品的人组织的老人旅游团,免费的。 她的爱好是,在日复一日的早起买菜做饭、做家务、做午饭、做家务、做晚饭、睡觉之间的空档,看点儿电视剧。 她最怕浪费食物。剩饭剩菜都是她打扫干净的,“凑合凑合吃了”。而这也许正是她患上了肝癌的原因。 每次我带成绩单回家,她就会对我说,“以后能得着你的济,花我孙女给的钱”,每次说的时候都满脸骄傲。 直到最后,她都没能花上她的孙女,我,赚的钱。 我的奶奶何止是没去过迪士尼。 他的姥姥,像美国普通中产家庭的所有姥姥一样,一生宽绰富余。顺利读完大学,与《星球大战》系列电影里的角色 韩索罗 的饰演者 Harrison Ford 是校友。自由恋爱,嫁给了身为大学同学的他姥爷。年轻时做信息技术,后来专心照顾家庭,做了大半辈子家庭主妇。 她身体状况还不错,只是关节不是太好,不能做太多运动。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,有车就哪里都能去。她每年都和他姥爷两个人开车去很多地方游玩。 她爱好烹饪,喜欢尝试新菜谱。喜欢科幻题材的小说和电影。 所以当我看到他姥姥在迪士尼乐园里,慈眉善目的,对我微微笑,我就泪如雨下。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公平。他的姥姥享受到的物质生活,我的奶奶拥有的已经打了折扣。他的姥姥拥有的精神生活,我的奶奶体验到的或许也打了折扣。个人的命运,敌不过历史的进程。 现如今,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,已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。而我和他,也已几乎是同一个人。我们学同样的知识,有相似的观念,看同样的动画片,玩同样的游戏,用同样的商品,有同样的消费习惯。 差异的湮灭,也许是进步,也许什么也不是。我的奶奶没去过迪士尼,没享受到我们现在能享受到的一切,我心疼她过了太多苦日子,而她也许从未觉得苦,她自有着一套她自己的生活智慧。而我们的日子,看似物质精神双丰盛,也自然有我们的苦法儿。 在宇宙洪荒面前,谁还不是蝼蚁呢。

我的 2020 日记目录

2020年,我想写52篇文章。

今年我想减少发广播的次数。平时有什么想法,就攒起来,好好组织语言,尽量写成或短或长、或面向自己或面向读者的文章。广播写完发过就忘,经历过的事情也就轻轻带过,而写成文章则是另一回事了;广播时间线本身的性质,也决定了它无法被有效地检索。对抗碎片化信息的接收,从产出不那么碎片化的信息开始。

心理咨询与大提琴课

痛苦应当被避免,还是应当被克服,这是一个问题。

避免掉的痛苦,很可能还会换种表现形式回来,纵然逃过去一时,总有要面对的一天;克服掉的痛苦,也许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使人变强,也许让人回味起来苦涩、在深夜时痛哭。

我捐了头发

小女子年方二八,正青春,捐了头发。

两年前的时候,我还是一头短发。有一天突然觉得,反正头发怎样都得长(zhang),干脆留长(chang)吧。(不,其实是因为理发太贵了。) 留的时候几度欲剪,毕竟留短发是有瘾的。最终还是克服了,因为我想捐头发,而捐头发是有长度要求的。 长到了差不多不能再忍的程度(睡觉常常压到头发 / 翻身的时候需要重新调整头发摆放位置),决定去剪了。自己在家量了一下,有30cm长,也就是 12 inches. 美国的几家接收头发捐助机构的要求,最短是 10 inches,也就是 25.4 cm. (当然是越长越好。听说最近这些机构捐助对象孩子们很期待长发款的假发。)剪头发前先做好功课,决定好要捐给哪家机构。不同机构对头发的要求不一样,不只是头发长度有要求,有的机构也不接受 漂白/染色的头发 / 灰发 等等。 达标了,就可以去理发店了。 跟理发师一说要捐头发,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。自己在家也是可以搞的,只要把头发绑成马尾辫,在发绳上端的位置剪一刀就好了,也就是,剪下来的头发,需要是成捆的。(机构不接受散落的头发。) 把成捆的头发装进袋子里。 随便找张纸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(机构收到你的头发后,会写感谢小卡片/邮件给你)。或者打印人家自己正式的表格也行。 我选的这家机构叫 locks of love.

我的2019

过去的近400个日子,结了婚,毕了业,有了第一份工作。致过去的我,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。

这一年我俩似乎一直在异地。上半年我在东岸,他在西岸;六月底我搬到西岸,然而九月他因工作原因搬回了东岸,于是变成了我在西岸、他在东岸。

大龄无基础学琴问答

Hubby 的姨妈是某交响乐团的首席中提琴手,最近她成为了某个乐团的 Music Executive Director. 放假期间得以跟她聊了几句,询问了一些成年人学琴的问题。以下是我的提问和她的回答。写出来分享给大龄无基础的学琴的朋友们。我询问的是弦乐器类(大提琴),但部分问答对其它乐器的学习同样有借鉴意义。